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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我以為離開你們的視線
我就可以不必那麼逞強
卻怎麼還哭不出聲?
放聲大哭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我想不起來了...
面無表情地..
到現在幾乎都沒睡
闔上眼好像只是種假象的休息
*
那晚回到台北妳卻在電話裡哭著打給我
沒開燈的走廊夾雜著雨水不停拍打地面的聲音
我顯得有點徬徨，包包拎著抓住傘便往外衝出去攔車
坐在幾乎空無一人的火車裡，這一路上雨卻都沒停過
我只是不停的發抖
卻在看見門口已經布置完善的靈堂後，險些攤坐下來
瞧見了躺在冰櫃裡的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我把你們都趕出去，我在妳面前留了好多淚
好多好多，它就只是那樣的一直流..
我回來了..
妳起來跟我講話啊!!!
我一直捏著眉頭，捏到紅了一塊也不能放手
卻怎麼還是一直流
我知道我應該說點安慰大家的話
我知道我不能在你們面前掉淚
只是責任責任，好像連一點任性的權利都沒有
我也可以質問著誰嗎?
為什麼腫瘤都消除了，一切情況都好轉了
祢們還是要帶走她??
我只是想摸摸妳的臉，牽牽妳的手
為什麼非要隔著這冷冷的冰櫃??
那天中午妳不是才打電話給我們嗎?
為什麼下午妳就這樣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然後後悔著我為什麼會因為太累而沒和妳說上幾句
對誰我也都沒辦法這樣問
只能安慰自己
其實我們都知道妳走的很安靜
一點痛苦也沒有，妳只是想回到這裡而已...
並且睡的很好..
我知道的..
只是還捨不得...
只是想和妳再說上幾句話卻已經沒辦法..
時間..
都回不去了...
忽然好恨，好恨...
看著阿公一整晚堅持不睡
只是一再看著那冰櫃是不是溫度有正常
然後紅著眼框看我們這些孫子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你最後放聲大哭的霎那
吵著說要叫她起來吃早飯
心好痛好痛..
我只能必須冷靜的處理
必須要讓你們感到這樣的堅強可靠
一個人撐的好累..
卻不是我能說的話..
是不是就只能這樣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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